清明追思·你不曾離去

一眨眼，外公已經故去多年了。老人的音容笑貌、諄諄教誨，卻不斷在我眼前浮現。然而，往事已不可追，滿腹的豪言壯語、滿腔的沸騰熱血，已經無人可聽、無法再看。清明來時，滿心的悲傷再次盈滿胸腔，懷念，是此刻唯一的表白。

想起外公，不能忘的是童年。

幼時的我總喜歡舞刀弄槍，但外公卻說“一人敵，不足學，要學萬人敵”，於是“天子重英豪，文章叫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成為我少年生活的信條。尚武的我讀起詩來，別有一種意境，家人的教育方式的轉變，給予我許多苦楚，許多感動，也夾雜著些許驕傲吧。猶記得諾大的房間，隻有我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前誦讀詩經；猶記得酷寒的冬天，母親回家看到我通紅的小手，忍不住流淚；猶記得榮耀的舞台，我高舉獎狀時同學們的驚羨。回首往事，記憶流淌，滿載著我對童年的留戀和對未來的期待，卻也滿載著外公對我的期許和愛憐。

上大學，是老人一生的願望。

我自小隨外公、外婆長大，與父母在一起的時間極少，外公一生中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機會上學、沒有參軍入伍，他也由此給家人定下了一條規矩：“我們家人都必須堅持完成學業，至少要上到大學結束，無論日子有多艱難，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不允許出現退學的事。”如今老人已離開了我們，但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諄諄教誨我們時刻都不敢忘，如今在我們這一輩的人中我們家還沒有輟學的，全部都在上學或者已經完成了大學學業，這在農村家庭中是不多見的。這是老人的期望，也是我們的自豪。

遵紀守法，是老人對我們的諄諄教誨。

對於老人來說，還有一件事是他不能不擔憂的，那就是後輩的人品。人們常說德才兼備、以德為先，外公也常常教育我們：“要遵紀守法，不要想著害人，更不要走歪門邪道，那不但害了別人，也會害了自己、連累家人。”老人的擔憂源於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場嚴打風波，由此老人時常將遵紀守法作為教導我們的重要思想。每當分別時，除了囑咐事情、注意安全外，他的話語裏最離不開的就是要本本分分、遵紀守法。

老人一生對長輩尊敬，對兄弟友善，對子女晚輩親愛如一，做工作秉公執法，過生活勤儉持家。他一生也沒有離開那間年輕時就蓋起的房子，直到離世。正因為他數十年如一日的耕耘，方才有孩子們今日的成長。這輩子最不能忘懷的就是在他膝下生活的二十二年，最不能忘懷的就是他心寬氣正的胸懷和他的諄諄教誨，這是我們的財富，也是我們須臾不敢忘懷的人生堅守。

（作者係音樂學院組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