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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歸處是吾鄉 ——觀《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有感

出處:宣傳部  文字:張瀟  編輯:管理員  時間:2020-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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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穹頂灰蒙,小雨淅瀝。踏著青石板路,走過石橋流水,我走入了瓶窯影院,又隨著這部李睿珺導演的電影穿梭到了西北風沙四起的小山村。

火紅的棺材上畫著幾隻振翅欲飛的白鶴,棺材前是一個專心塗畫的老人,棺材邊是幾個打鬧嬉戲的孩子,棺材後是幾堵灰撲撲的土牆,這就是主人公——馬爺爺的生活環境。年逾古稀的他已是兒女雙全,子孫繞膝,晨起看看生機盎然的莊稼地,午後在樹蔭下與老朋友們嘮嗑,夜裏又能與家人一同共進晚餐。可是遠方煙囪頭裏冒出的滾滾濃煙,卻總讓他心頭惶惶不安。在政府的新製度下,火葬逐漸替代了土葬。馬爺爺望著田間停留的白鶴,告訴他的孫子孫女,他不想死後化為一股煙,消散在空中不見了。天真而不知死亡為何的孫子便主動請纓為爺爺挖了一個埋人的坑,馬爺爺站進這個剛好能容納他身體的土坑裏,一點一點地被孫子掩埋……

在影片的結尾,畫麵中立著一棵樹,樹下是一片剛翻過的土,兩個孩童開心地跑向遠方。鏡頭角度漸漸上移,看不見掩埋馬爺爺的土坑,隻留了一棵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參天大樹,還有一片白雲浮動的蔚藍色天空。一片雪白的羽毛晃晃悠悠地從天上降落為結尾畫上一個意味深長的句號。

此處,我想引用該片的同名小說蘇童筆下的一段話“老人讓孫子去聽深坑裏的聲音,他說,你聽見坑裏發出的聲音了嗎?那是泥土在下麵歎氣呢,泥土其實一年四季都在歎氣的。”

土葬和火葬的對峙,無疑代表了現代文明和傳統觀念的碰撞如何在時代進步的大潮來臨時,給已奮鬥一生垂垂老矣的人們留一葉扁舟,在風口浪尖上讓他們保留些許心靈的慰藉,或者在執行規則的過程中,加入絲絲溫情和圓融減少一些粗暴和強硬,是值得我們思考和探討的話題。

長江後浪推前浪,祖祖輩輩老老少少,一代又一代的更替推動了這個時代的發展,同時也將舊時代的遺物漸漸湮沒。正如李睿珺導演所說,我們每一代人,都會被自己的下一代親手埋葬。我又想起劉希夷的代悲白頭翁中的“古人無複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老者雖逝,少者懷之,萬物更迭乃是自然之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又預示著新事物的誕生。這是新的開始,亦為新的希望。

一位老人,一匹騾子,一片水草豐茂的地方,一個時間流逝緩慢的鏡頭,道出一個生命最後的執著與追求。很少有這樣一部電影,用緩慢的長鏡頭,用不緊不慢的地道方言,一個老人的後半生娓娓道來。它帶給觀眾的不是畫風百變的鏡頭,不是撥動心弦的情節,而是如同涓涓的流水,攜帶生活的碎片,一點一點地淌入我們的心扉。

                                 (作者係影視技術係2020級影視編導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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