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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簫笛雅音,散入凡塵間 ——紀念宋景濂先生誕辰100周年

出處:宣傳部(統戰部)  文字:錢蓉  編輯:管理員  時間:2022-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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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出生在湖州埭溪鎮上的一個音樂世家祖父精笛藝,父親好吹笙,姑母、姑父喜弄琵琶二胡。每逢閑暇雅集,家庭音樂會國樂悠揚,埭溪鎮民眾常圍在宅門久久不散。良好的家庭氛圍使外公從小耳濡目染,七那年他開始擇學吹簫,從此踏上了長達六十多年藝術

我外婆(盛菊影女士)曾給我講述外公頗富傳奇色彩學簫經曆:一個月風清的夜晚,當時念初中的外公像往常一樣端坐在飛英塔下練簫簫聲引起了路的湖州白雀山法華寺寶豐方丈的注意,於是收外公為徒,帶入寺悉心指教。這位方丈原係清末翰林,乃博學廣識之士,其簫笛技藝堪稱精妙。外公回憶說:“先師教導十分嚴格,早晨練笛,晚間習簫,每天兩小時,一年四季不得中斷”“為鍛煉持簫的腕力,先師每次都要簫的末端懸上稱砣,由幾斤逐漸增加到一二十斤。數九寒天還要頂著刺骨的冷風冰雪練習唇功和指功哪怕是笛、成了冰尺,氣從孔中吹進馬上結成了冰淩,也要不斷抖索著繼續吹奏。”如此這般艱苦磨礪,數後終於技藝大進,深得方丈讚許。在拜別方丈時,方丈送了外公一支銅簫、一管鐵笛,笛管上刻了一首詩:“年來江上住,山水皆知音。長笛隨君去,耳邊猶有聲。” 這兩件至寶在此後的數十年間一直如同良師相伴在外公身旁,從不廢離。

少年時代起,外公就有積極進步的思想。他曾用手中的笛子和洞簫來宣傳抗日救國的思想。當進步同學被白色恐怖迫害時,他毅然挺身而出,機智營救,被救的同學中就有著名作家張抗抗女士的母親朱為先老人。我的父親錢宏根先生2011年3月曾前往其住處探望,她因病重已不能開口說話,但當年的那份患難救助之情似猶存於老人心間。

1956外公進入浙江民間歌舞團(現浙江歌舞劇院有限公司)出任民樂隊隊長,名聲日隆。的洞簫演奏低音醇厚高音飄逸、“花指”靈活顫音綿密他的“飛指”“打音”,尤其是後孔的“打音”(顫音)極為流暢他能用一管洞簫(六孔)熟練吹奏各種“調法”。在慶祝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演出時,周總理在人民大會堂接見了他,並在酒宴上拍著他的手臂說:“老宋啊,我們要把中國的民族音樂搞好外國的,總是人家的我們是中國人!

20世紀70年代後期,外公位於杭州市廣興巷5號(舊址)的居住地,成了音樂雅士們的聚集之所,是集創作、編排、奏賞、交流、教學於一體的音樂雅宅。每每憶起兒時老宅裏嫋嫋絲竹聲,婉轉悠揚曲,頓覺天籟之音沁人心脾,我似乎被“江南絲竹”那美音雅律推向美好未來,又在那幻妙簫聲裏浸潤著成長。

1984年起,外公先後擔任中國民主同盟浙江省委員會委員、支部主委(主任委員)、中國民主同盟浙江省直屬文藝總支宣傳委員等職務。從事本職工作之餘他始終心存,偶爾得空閑與同事們下棋聊天,同事們都會風趣地說:“老宋啊!你做什麼都離不開一二三四五,都是哆唻咪發嗖。”

是啊!外公就是離不開他摯愛的簫笛1983年,應邀赴香港演出演出大獲成功,新聞媒體更是奉上“江南簫王”、“洞簫奇人”等美譽1987年,杭州成立了江南絲竹研究組,外公被推舉為研究組組長,從此更是夜以繼日地潛心研究洞簫、琴簫演奏。外公與他的音樂好友徐匡華、範世福、駱介禮等人一起編排了中國傳統器樂“江南絲竹”。根據自己50多年的演奏經驗,用五言詩的形式寫出了《絲竹演奏法要領》的學術性口訣。外公與古琴家徐匡華先生合奏的《思賢操》《平沙落雁》《和平頌》,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入《世界音樂專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電台及電視台都曾為他錄音錄像,播放他演奏的簫曲中國國際廣播電台還曾以《簫笛老人的春秋——訪民間音樂家宋景濂先生》為標題,組織播發了一組專題報道。

1994年,我敬愛的外公仙逝。劇作家錢法成先生為他題寫挽聯:“樂聲優雅品性優雅一生好為和平頌;曲旨高遠才品高遠四海四鄉思賢操(橫批:一代簫王)可謂字字珠璣,濃縮了外公的一生。

轉眼間,外公離開已經二十多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始終鐫刻在我們的記憶中,他的音雅樂依然縈繞耳際歲月,塵世浮華,願絲竹簫笛雅音散入凡塵世間,人雖長逝,簫韻永存!

作者宋景濂先生外孫女 ,現就職於浙江小百花越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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